小叶紫檀的主要产地是印度地区,而印度政府早在几年前已经明令禁止砍伐出口小叶紫檀。有人就要问了,难道市面上的小叶紫檀难道都是假的?当然不是!小叶紫檀还是有渠道从印度运到中国的。只不过,小叶紫檀从印度到再辗转到中国,可谓经历了跨国大迁徙,不仅路途遥远,还被官方、黑道、军界三道通吃。
根据目前植物学家的调查以及木材学家的研究,小叶紫檀的成长期一般约200年到500年,产地主要是印度南部以及西南部山区,其中尤以“迈索尔邦”最多最集中。这是因为生长年限超长,所以全球数量极少。运输小叶紫檀大量出国的,大多数是印度本地的商人。这些商人至少需要具备两大“硬件”:与小叶紫檀的产地有着长期良好的关系;与官方黑道甚至军界有着过硬够铁的关系。
小叶紫檀在印度受到严格的控制和保护,国外商人很难同时具备以上两个条件,也就很难介入小叶紫檀运输出国的“流水线”。2007年,小叶紫檀的“原始价格”,折合人民币约是每吨35万元,这在产地被称之为“砍伐价”,也就是说印度木材商人在山上砍伐一吨小叶紫檀,就需要向产地支付35万元人民币左右的报酬。每棵小叶紫檀被砍倒的时候,印度木材商人都会第一时间挂上铭牌,这也被称之为小叶紫檀的“身份证”,以证明这棵小叶紫檀的产地和“身世”。砍伐的小叶紫檀并非每棵都是包赚不赔,所谓十檀九空大家是都知道的,如下图。
小叶紫檀会分成好料和差料,“差料”是指那些空心的小叶紫檀,只能作为工艺品的材料,运抵中国之后的市场价格约为二三十多万元。“好料”是指长度在1.8米以上的实心小叶紫檀,在运抵中国之后的市场价格在60到70万元之间。
从森林里运到公路上,印度木材商人往往要在当地雇人,采用象驼、马拉、肩扛等方式运输,运送到公路上再改用汽车运送。小叶紫檀运出印度,大致有两条通道:一条通道相对安全但费用较高,是从马来西亚、日本和迪拜等地转运至中国,因为辗转的运输加大了成本,小叶紫檀木一手进价会维持在较高的水平。另一条通道运费较低但也更加危险,就是直接把小叶紫檀从印度运输至尼泊尔再转运至中国。若能从这些商贩手中购得小叶紫檀,则价格可比前一条通道低5万元/吨。但尼泊尔动荡的社会治安,则会带来更大的木材安全甚至人身安全的风险。不管印度木材商人选择哪一条通道,沿途各个关卡都需要层层打点。据知情人士介绍,从印度到尼泊尔沿途总共要过十几个关卡。在这两条通道中,从印度运到尼泊尔还算是关卡比较少的线路,所付出的代价则是:必须翻越喜马拉雅山。
喜马拉雅山汽车上不去,所以几乎没有什么关卡,但印度木材商人只能选择原始运输方式,比如说象驼、马拉,到了最险峻的山路,甚至只能靠人力用肩膀扛过去,稍有不慎都有可能出现意外事件。小叶紫檀从印度到中国,尼泊尔是个危险的“中转站”。 “在尼泊尔进货要和当地的物流公司或领事馆搞好关系,要不遇上那些“毛派”和“政府派”的人,货就要遭殃了。”回忆起2007年7、8月份尼泊尔的经历,福建的木材商陈渔(化名)稍显不安。为了进到比市场便宜5万/吨的小叶紫檀木,陈渔跟随其他一些北京、上海的“木友”们闯进了动荡的尼泊尔去淘小叶紫檀木。据陈渔透露,他们每次购货通常都有百吨以上,一时间市场上的红木货源不断。提起小叶紫檀从印度由尼泊尔到中国的“大迁徙”,就不能不提到尼泊尔的一个小镇:樟木。
樟木地处中国与尼泊尔边境喜马拉雅山中段南麓沟谷坡地上,海拔2300米,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小镇。樟木这一带属于亚热带,气候潮湿,风景宜人。其建筑以两三层的小楼房为主,材质有石料,木板以及砖混等。由于樟木是依坡而建,街道拐弯很多,整个镇的房屋布置比较随意,高低错落明显,层层紧挨,全由街道和石阶相沟通。大多数屋顶都有小花园和铁皮屋顶,各种风马旗,运气树等布满屋顶,将整个城镇打扮得花花绿绿的。在周围青山绿水和白云的环抱中,显得非常醒目。作为一个非常繁忙的通商口岸,镇里车水马龙,常常水泄不通。公路两旁,商店密密麻麻约有几百家,经营各种各样的物品,能看到不少印度、尼泊尔等地的泊来品。街上常能见到五颜六色的尼泊尔tata货车,除藏族和汉族外还有很多印度人和尼泊尔人,各种肤色的游客、商人来来往往。
在樟木口岸附近的中尼界河上,有一座海拔1800米,横贯东西的钢筋混凝土大桥,它连接羊八井至加德满都的中尼公路。这便是赫赫有名的中尼友谊桥,它于1964年建成,是中国与尼泊尔的边界海关,在那里聚集着两国的海关人员和边境检查人员。
小叶紫檀从印度运抵尼泊尔之后,尼泊尔木材商人就会迅速进行“标准化切块”,这既是为了方便运输,也是为了方便结算。
每棵小叶紫檀都被切割成若干根,每一根大约1.2米至1.8米长,完全通过人力运输到中国境内。每天清晨,在樟木边境的悬崖峭壁上,都会准时出现一群衣衫褴褛的尼泊尔人,其中有老人、孩子、青年,甚至还有小姑娘,力气小的每人背一块小叶紫檀,力气大的可以背上两块。他们肩扛着沉重的小叶紫檀,先走于羊肠小道上,时而侧行,时而卧爬,目的就是将身上的这根比黄金还贵的紫檀木扛到山顶,以换取并不多的酬劳。从木材商贩的口中我们了解到,工人每扛一根紫檀到达山顶的价格,在400卢比左右(约合人民币45元)。
山顶架设着一条又粗又长的钢索,一头连在尼泊尔的山顶,一头连在中国的高山上。这些运送小叶紫檀的尼泊尔人,在木材商贩的指挥下,把一块块沉甸甸的小叶紫檀挂上钢索,从尼泊尔滑落到中国境内,再被等待在中国边境的木材贩一一收下,而后又打包装上了卡车运走。中尼公路自修建起,从聂拉木到樟木的一段路的险峻是出了名,聂拉木至樟木约30公里的路,海拔由3750米骤降至2300米,绕行于险峻的山谷中,不时让人心惊胆寒。然而,峡谷的潮湿气候,泥泞的路面,终究挡不住木材贩子,一吨吨的小叶紫檀就这样从尼泊尔进入到中国。中国木材商人补交关税之后,这些小叶紫檀才能流向中国木材市场,最后通过交易确定最终的目的地。
小叶紫檀运到中国后被疯抢从印度到尼泊尔,从尼泊尔到中国,小叶紫檀的这场跨国大迁徙,才最终得以画上句号。
小叶紫檀资源越开越少,物以稀为贵是当然,但小叶紫檀流通的成本也无形之中极大的助推了其价格的上涨和高企。所以,如果你买到便宜的小叶紫檀,那就得思量下是否上当了。毕竟,这年头冒充小叶紫檀的木材实在太多了!